“伙计们，开火咯！”4月26日，在禅城区南风古灶里，苏乃灌和其他几位烧窑师傅在装完窑后便开始从窑头点火，待窑头升至1300摄氏度就逐段逐段地向一排排火眼投柴，一直烧到窑尾。今年66岁的苏乃灌是一名老石湾人，从事龙窑烧制40多年。装窑、升温、看火，看似简单的三个龙窑烧制步骤，苏乃灌却用了毕生的精力进行研究和探索。
40多年烧制作品数以千计
苏乃灌的父亲也是一名龙窑烧制师傅。从小受到父亲的影响，苏乃灌对这项技艺慢慢产生了兴趣。1976年，22岁的苏乃灌进入石湾美术陶瓷厂工作，“当工厂安排我从事龙窑烧制工作时，我非常激动。”龙窑是我国古老的瓷窑之一，是一种半连续式陶瓷烧成窑，它依一定的坡度建设，以斜卧似龙而得名。
1978年，苏乃灌师从美陶厂的师傅霍照，学习龙窑烧制技艺。认真好学的他，不断总结经验，逐渐掌握了龙窑烧制的整套技艺，一年后便开始独立负责美陶厂的烧窑工作。
“泥、火、木柴与心灵微妙的自然碰撞，是烧其他种类的窑无法比拟的，这也是我从事龙窑烧制40年的原因。”苏乃灌说，柴烧的魅力在于不经意间能烧制出出乎意料的好作品。无法预料窑变与釉色变化，让人在烧制过程充满期待。
40多年来，苏乃灌烧制的陶艺作品数以千计，其中不乏国家级陶艺大师的作品，如庄稼的《贞观之治——唐太宗》，廖洪标的《画龙点睛》，刘泽棉、刘炳的《十八罗汉》等。
不断解决龙窑烧制难题
一件美陶的出品，离不开烧窑师傅在烧制陶品时的严谨劳作。“龙窑烧制的整套功夫包括装窑、升温和看火，这三个步骤都是由烧窑师傅来掌握的。由于龙窑狭长，烧制的温度不易控制，所以成品率非常低。“温度必须控制准确，如果把握不好，产品可能就烧坏了。”苏乃灌说。
几十年来，苏乃灌坚持理论学习和实践操作，不断创新，对龙窑烧制技艺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还将一些自学的现代热工理论运用到龙窑烧制中，熟练解决龙窑烧制产品质量的问题。
苏乃灌。/佛山日报记者黄瑶摄
过去，在南风古灶，陶瓷好坏看烧成，龙窑烧成非常考验师傅的功力，全凭肉眼观察火色判断炉温，经常会出现升温时温度过高的情况。
2018年，苏乃灌被聘为南风古灶陶艺厂技术顾问，为了解决升温操作超温这一问题，苏乃灌翻阅大量资料，走访请教多位龙窑烧制专家，最终研制出专门针对南风古灶龙窑烧制的温度计，这对提升龙窑的烧成率和产品质量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以前南风古灶每次烧窑，龙窑上方的烟囱会冒出浓浓的黑烟，对空气造成一定的污染。苏乃灌发现，装窑室与燃烧室的距离太近时，没有足够的空气进入，柴火燃烧不充分，便产生了大量的黑烟。于是他与团队商量，改变装窑室与燃烧室的距离。经过大半年的时间，数十次的实践，终于定下最合适的距离，把黑烟的量控制到最少。
致力于传承古老技艺
如今，南风古灶已逐步从生产功能转向“保护性利用”，每个月，苏乃灌还会带领团队烧制两窑陶艺作品和工艺品，让龙窑保持生命力，同时将古老的柴烧窑技艺传承下来。
夏天即将到来，天气闷热，要在高温的窑前不断观察温度、添加柴火，对烧制人来说更是辛苦。陶瓷的工业化生产如今已经相当成熟，许多现代化的窑炉已经实现量产。传统的龙窑烧制技艺逐渐退出历史舞台，掌握传统烧制技艺的年轻人也越来越少。
像苏乃灌这样仍然坚持制作柴烧的人，更多是为了将这门古老的技艺传承下去。“这个窑烧制出来的东西，有些特别的东西，比如说柴烧的效果，是工业化生产代替不了的。”苏乃灌说。
开设龙窑柴烧技艺培训班、撰写龙窑烧制文献、参加大型柴烧营活动……近几年，苏乃灌一直致力于石湾龙窑烧制技艺的传承工作，他说，希望能有更多人参与其中，让石湾龙窑烧制技艺有如南风古灶一样薪火相传、代代传承。
近日，省文化和旅游厅公布了第六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佛山新增3位省级代表性传承人，苏乃灌便是其中一位。“我这辈子，好像就是为了龙窑烧制这一件事而活的。”对于获得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这个称号，苏乃灌表示为此感到欣慰，“我会一直坚持学习和探索这项技艺，直到自己干不动为止。”
原标题：苏乃灌：龙窑烧制技艺的守望者
来源|佛山日报
文|记者黄瑶
